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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玉镯

2018-7-12 20:32| 发布者: mghouai| 查看: 1000| 评论: 0

摘要: 奶奶的玉镯(一) 何斌的母亲手里有只很值钱的玉镯。据说,是祖传的。它和奶奶卖掉的那只原是一对。那对玉镯,在何斌记事的时候,奶奶和母亲各执一只。两只他都见过,是嫩黄色的。奶奶说,他家的玉镯本是一块田黄玉 ...

奶奶的玉镯

奶奶的玉镯(一)

何斌的母亲手里有只很值钱的玉镯。据说,是祖传的。它和奶奶卖掉的那只原是一对。那对玉镯,在何斌记事的时候,奶奶和母亲各执一只。两只他都见过,是嫩黄色的。奶奶说,他家的玉镯本是一块田黄玉精雕细刻而成。品相上乘、成色上好,晶莹剔透,柔和滑润。两只玉镯有所不同,奶奶的那只,外圈有个凸起的“寿”字,而母亲的那只外圈有个凸起的“福”字。奶奶的那只,不知是哪一代先祖在里圈刻了一个梅花图案。为此,有人说,何家的先祖品味太低,原本价值不菲的东西,却让何家的先人用刻刀一划,就糟蹋了。但何斌还是喜欢刀刻过的那一只。

何家的老一辈人都知道,何家有个不成文的传统。那就是每当大房的长子新婚,做婆婆的总要将自己手中那只带有“福”字的玉镯传给刚过门的儿媳;而上一代的婆婆往往在弥留之际,也会将自己手里的另一只带有“寿”字的玉镯传给自己的长媳。带“福”字的玉镯用于婚传,带“寿”字的玉镯用于终传。总之,何家的这一对玉镯,总是分属两代婆媳保管。老人们说,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婆媳永远一条心。只要婆媳和睦了,家业才能兴旺。

何斌从小就听说,他的高祖母(上四代祖),在他曾祖父(上三代祖)还没成亲时就离世了。曾祖母手里的那只“福”镯就由他的高祖父传给新婚的曾祖父,再由曾祖父转手曾祖母的。还说他的列祖父和列祖母(上六代祖),在他天祖父(上五代祖)很小的时候就双双病故了,那对玉镯就由他的太祖母(上七代祖)直接传给了他的天祖母。天祖母在过门时接收了“福”镯,又在他的太祖母驾鹤西归时,接收了“寿”镯。这是祖上唯一隔辈双传的一次。就这样,何家的玉镯一代又一代地承袭着。到目前为止,已经传了十多代。这些,不光在何家营一带家喻户晓,而且在何氏家谱中也记载得清清楚楚。

至于玉镯的来路,据说是一个将军出身的老祖宗传下来的。老祖宗的其他东西都没有了,仅剩下这一对玉镯。不巧的是,就在何斌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因为凑不齐何斌上学的学费,奶奶在无奈中偷偷将那只玉镯廉价变卖了。当时,只卖了两千四百元。奶奶的想法不是一定要变卖祖传的玉镯,她只想暂时缓解一下穷苦的家境,想着日后在适当的时候再将玉镯赎回来。可事与愿违,还没等何家的家境有所转机,收购玉镯的王四爷便撒手人寰了。为此,失去祖传的玉镯就成为奶奶一生挥之不去的心结!

转眼,何斌已经成家立业。新婚燕尔,母亲将黄灿灿的玉镯按祖例传给了妻子万红。新婚妻子在拿到玉镯的同时,觉得很新奇,便问何斌原因。何斌才将玉镯的来历和自己的祖训一一向万红讲述一番。

没想到,万红听完何斌的介绍,心里也想把奶奶卖掉的那只玉镯赎回来。可那时条件很差,事情就搁了下来。

一晃又是十年过去了。何斌的儿子都已八岁,何斌的事业也如日中天。何斌早已腰缠万贯,成为当地屈指可数的著名企业家。有一天,何斌和万红自己驾车回何家营,去看望年迈的奶奶。已经身患帕金森综合症的奶奶流着口水又旧事重提,含糊的语言不单使何斌夫妇听着酸楚,老态龙钟的表情还使他们目不忍睹。于是,何斌夫妇为了了却奶奶的心愿,也为了表示自己的孝心,便下定决心要赎回奶奶廉卖的那只玉镯。没想到,他们的这一决定,又引发出一连串曲折的故事来!

奶奶的玉镯(二)

自从何斌回到何家营的这一刻起,追回玉镯,不光成为奶奶的心病,也成为何斌夫妇的夙愿。但父亲并不知道他们也萌生了追回玉镯的念头。第二天一早,父亲特地把何斌叫到了外面。父亲说:斌娃,你奶奶已经是八十好几的人了。近来,她的身体每况愈下,我也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她一直后悔将手里的寿镯变卖了。你想想,她百年以后,她怎么去见列祖列宗?好的是,现在你也有钱了。你能不能把我们失去的玉镯赎回来?就算是爹求你了。

听完父亲的一番话,何斌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慢慢地说:不瞒爹说,我和万红早就有追回玉镯的打算了,我也知道奶奶当年卖玉镯是为了我。只是事情过去时间太长了,不知玉镯现在在谁手里?

父亲说:当初,你奶奶是托你三爷卖的玉镯,你三爷虽然已经过世了。但我知道他将玉镯卖给了汉川镇的王四爷。王四爷的名气很大,年长一点的人都知道他。按年龄计算,估计也过世了,但他的后人就在镇上,也很好找。

何斌请爹放心。他说他一定将玉镯追回来,下午就去汉川。

可从1979年何斌上大学到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要追回玉镯谈何容易?

何斌和万红驱车赶到汉川的时候,已将近下午三点。他将车停靠在路边,随便找个老人一问,就打听着了。不过,那人说,王四爷已经过世多年了。他家就住在东街,是临街的一处老宅子。

转眼何斌已到东街,王四爷家的豪宅果然和他的名气一样令人敬仰。虽然显得有些陈旧,但仍不失当年的气派和奢华。古式大门敞开着。何斌和万红抬步进去,眼前是一副气势恢宏的山水照壁。何斌二人绕过照壁,眼前豁然开朗。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雕梁画栋,飞檐挑角。院中心是一簇花坛,盛开着各色月季,显得生机盎然。万红的手挽在何斌的肘间,俨然一副中年情侣的样子。

有人吗?万红的声音甜甜的,让人一听就喜欢。

从屋里出来的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者。他一看何斌二人,便问:请问你们找谁?不等何斌回话,便将二人让进了屋。

何斌坐定,向老者简要地说明原委。老者一听,便蹙起了眉头。他说:是有这事,可玉镯在我家没放几年,就送人了。

那送给谁了?万红迫切地问。

老者咳嗽了一声,这……我也不好说出人家的姓名啊!机智的何斌看出了老者的顾虑。便说:老人家,请你放心。我不会外传的,我更不会害人家。我只是想赎回我家的玉镯,别无他意。

老者还是不说,万红又帮着搭腔:老人家,真的。我奶奶八十多了,如果她在有生之年看不到玉镯,她老人家是不会瞑目的。

老者说:这我知道,可我六十多岁的人了,我不能出卖人家呀!

万红又补充说:您老祖上也是大户人家,不妨成全一下我们吧!

老人犹豫了半天,欲说还休。万红眼看就要说动了老人了,可老人仍然有顾虑。何斌赶快掏出自己所有的证件,又往桌上撇下一万元现金。

老人一看连连摆手说:使不得,这更使不得!你们要这样,我坚决不说。何斌和万红对视一眼,又无奈地扭头去端详老人。

你们先把钱收起来吧!我们王家是有德行的。我可不能因为这点小钱,毁了我们家的名声。老人的态度很坚决。

何斌说:那好,我将钱收起来。我也是个讲诚信的人,请您老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我一见你俩就知道你们是可信的。但问题是,我如果说出来,就等于出卖了对方。老人心里很义气,也很阳光。

何斌说:这样吧!你告诉我们他的住址和姓名,我化妆成收古董的货商,去探听探听,如何?

老人听后一笑,便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恐怕人家是不会拿出来卖的。

何斌说:这些到时我再想办法,老人家,不妨告诉我们吧!求求您了。

好吧,看在你们坦诚的份上,我不妨就告诉你们吧!何斌和万红一听老人这样说,顿时笑逐颜开。老人继续说:那时一九八二年初,我哥哥办理农转非,不知啥原因,一直办不下来。我父亲,也就是人们说的王四爷,突然想起了那只玉镯。后来,哥哥的农转非办成了,就是那只玉镯用上了排场……

奶奶的玉镯(三)

几天后,平原县城的古井巷口出现了一个专门收玉器的地摊,摊主叫汪峰。但他对所有的玉器都不屑一顾,哪怕是玉镯,只要一看颜色不是嫩黄色的,他就摆手不要。汪峰是公司的后勤部经理。他在县城摆摊,一摆就是半个月。他天天用电话向何斌汇报当天的进展情况。

古井巷是县委、县政府的家属院所在地。这里还算僻静,汪峰守候在这里,但已经有好几天无人问津了。

这天下午,巷口来了三个年轻人,其中的一个手拿着一付墨绿色的石头镯子。问汪峰能卖多少钱?汪峰一看说,这是劣质玉粉加工的,不值钱,也不收。三个年轻人一听,不由三说上来就将汪峰一顿暴打。最后,他们将汪峰身上所有的钱尽掠而去,又将镯子摔为两瓣,强留给汪峰。

汪峰一瘸一拐地回到饭店,向何斌报告了今天的遭遇。何斌在电话里一面安慰汪峰,一面说自己和市场部经理唐尧马上赶过来看他。

等何斌和唐尧赶到平原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撩起汪峰的衣服一看,只见汪峰的后背及前胸到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他问汪峰痛的厉害不?又问报案没?汪峰说这会痛得不厉害了,还说他没打算报案。何斌一听,连忙拨110报案,又指派唐尧陪汪峰去医院就医。

唐尧和汪峰出去没多久,110的李警官和小黄就来做笔录了。他们只有在饭店里和何斌喝茶、闲聊,等待唐尧和汪峰回来。何斌不断地给唐尧打电话询问情况。当他听说汪峰并无大碍后,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多小时后,唐尧和汪峰回来了。因为没伤着骨头,就没住院,只开了些跌打损伤的药。

做完笔录,李警官说我们一定在近期明察暗访,争取早日破案。

……

第二天,何斌就回公司了。临行前,他将公司的小马调过来给汪峰做帮手。又出资请求公安部门派两个便衣在地摊附近蹲点,并留给汪峰一些钱。一切安排妥当后,他和唐尧才匆匆离去。

又是一周过去了,汪峰那边没有任何进展。

这天傍晚,汪峰和小马正准备收摊回饭店。他们看见便衣也示意他们打烊。这时,从拐弯处的小卖部里,出来一个小青年。磨磨蹭蹭地走到汪峰面前,问他们是干什么的?汪峰说是收玉器的,但汪峰总觉得这个小青年有些面熟。他看了一眼小马,小马会意地向他点点头。那小青年说,他的朋友那儿有很多玉器。红的、黄的、白的、绿的都有,问汪峰要不要去看看?汪峰望望远处的便衣,又冲他们点点头。便说,既然你朋友有玉器,我们不妨去看看,哪有有生意不做的道理?

小青年在前带路,汪峰和小马紧跟其后。汪峰回头看看两个便衣,见他们也跟上来了,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转眼到了桥头市场,这时,天色已经擦黑。小青年催促两人快些走,说完拐过一个湾。汪峰看见前面又有一道湾,拐弯处有人探头张望,他顿时警觉起来。回头向便衣招招手,自己和小马有意放慢了脚步。

等他俩转过这道弯,他们已经处在五个青年的包围之中。其中,就有一周前抢夺他财物的那三个小青年。

这时,为首的一个青年慢慢地笑着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一根粗粗的木棍,不断地击打着自己的掌心。不可一世地说,把钱掏出来吧!免得皮肉受苦。

因为有便衣做后盾,汪峰很镇定。他想尽量拖延时间,便说,我带的钱不多,大部分都银行卡上。说着,便装着摸口袋。

这时,警报声突然响起。五个小青年顿时不知所措,慌作一团,他们想夺路而逃。但所有路口都已被警察封死了,李警官和便衣冲上来了,他们只有俯首就擒。

……

汪峰在平原县城又守候了半个月,依然没有任何进展。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了何斌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何斌让他立即撤回临江市。汪峰回来后,才知道何斌已经通过多种渠道,电话联系了当年收受玉镯的杨副县长。杨副县长说,他将玉镯送给了广东的一位朋友,并说朋友又将玉镯变卖给了古董商,早已不知去向。

何斌在无奈中将寻找玉镯的全过程告知父亲。父亲听后,情绪也很低落。但他们商议决定:暂时蒙骗一下奶奶,就说玉镯已经有了线索,只是几经易主,还在追寻之中。

玉镯去向何方?一时又断了线索。

奶奶的玉镯(四)

从此以后,何斌夫妇一有时间就去转古玩市场,包括出差也是。每到一处,他从不游山玩水,总是到当地的古玩市场转转。希望能遇到他想要的东西。

一晃,又是两月过去了。奶奶的身体更加一天不如一天。

这一天,何斌和万红赶往海州谈合同。傍晚,他们徜徉在海洲的古玩市场上,他们一个一个地转古玩店。每进一个古玩店,第一句话就问有没有玉镯。如果没有,便匆匆离开。

何斌夫妇进了一个名为“再回头”的古玩店,假装在玉器柜台前看货。老板热心地过来说:欢迎光临!何斌一个一个地问玉器的材质和价格。最后问:有没有上好的玉镯?

老板爽快地说:当然有。

何斌再问:能不能看看?

当然可以,您稍等。老板说完转向里屋,抱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何斌打开一看,里面足有十几对各种各样的玉镯,可就是没有嫩黄色的。

何斌匆匆浏览一遍,问:有没有嫩黄色的田黄玉镯?

老板没立即回答他,从上到下打量他一遍,问:你是干什么的?

何斌一看没法遮掩,就将自家祖传玉镯几经易主的过程如实相告。老板说:我还真见过这样一只玉镯,是在广州的一位收藏家手里,田黄玉的,外圈有个凸起的“寿”字。

何斌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赶紧问:能不能引见一下?一定重谢。

老板呵呵一笑:引见倒是可以,但人家愿不愿意出手?就不知道了。

何斌说:只要你引见,后面的事我来办。

老板又说:我和这个朋友说起过这只玉镯,低于五十万,人家恐怕是不会出手的!

万红一听,惊讶得差点叫出来:这么值钱?可当年我们只买了两千多元。

老板说:那是你们不识货,或者买主坑人。那只玉镯,一来玉镯本身价值不菲,二来现在和从前市场不一样,三来你们主动上门,那可是该人家拣个大漏!

这时,何斌的电话响了,是父亲打来的。父亲说近日奶奶身体又不好了。她有时流涎、有时浑身疼痛,话说不清、腿动不得,神智也是一会清楚,一会不清楚的。父亲要他谈完合同赶快回家。何斌乘机将玉镯的下落告知了父亲,还说他马上让汪峰飞抵广州,寻找玉镯。挂了电话,他随即通知汪峰立即飞赴广州。至于其他细节,到时再电话联系。

何斌给老板付了五千元的服务费,向老板询问了收藏家的姓名、地址和电话。可电话打过去,对方无法接通。

何斌问老板有没有其他联系方式,老板摇摇头。何斌和万红无奈地回到宾馆,又将收藏家的姓名、地址和电话编成短信,发给汪峰。

汪峰当晚就飞抵广州,他打车找到了收藏家的住址。可人家一看是外地人,连门也不开。

汪峰连忙将这些情况电告何斌。何斌听后说,你先住下,明天再做打算!然后又电话告知父亲寻找玉镯的进展情况。

第二天一早父亲就打来电话说:昨晚,在奶奶清醒的间隙,将玉镯的下落告诉了奶奶。奶奶知道玉镯有下落后,再没昏迷,兴奋得一夜都没睡。天亮了,才眯了一会。

何斌又立即电话通知汪峰,务必要有耐心,一定要敲开收藏家的门,要不惜一切代价,追回玉镯。

何斌谈完合同,本想去广州的他,又匆匆飞回临江看望奶奶。

奶奶的玉镯(五)

奶奶已经三天不吃饭了,每天只能靠输液摄入一些能量,日渐消瘦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何斌一回来就见奶奶目光呆滞、口角流涎、下肢肿胀、 语言不清。于是,他知道老天爷留给奶奶的的日子不多了。便和父亲没日没夜地守着奶奶身边,公司的事全部交给万红去打理。偶尔,何斌只在电话里做些指示。赶巧,这时电话又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汪峰的名字。

汪峰说,收藏家的门敲开了。不光敲开了收藏家的门,连玉镯也见着了。如今,那只玉镯戴在收藏家儿子的女朋友手上。可人家说什么也不卖。据说,收藏家未过门的儿媳是香港某个大老板的千金,人家根本不缺钱。因为这个女孩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梅”,正好收藏家的儿子将这只刻有梅花图案玉镯,作为订婚信物送给了这位千金。女孩接受后爱不释手。人家说,看看可以,要带走,门都没有。

何斌一听头就大了。心想,自己再有钱,也比不过香港的大老板。如果单从钱的角度办理这件事,肯定是办不通的。他立刻想到,要办好这件事,只有与对方多沟通、多联络了。

何斌向汪峰问了女孩的电话号码,便立刻拨了过去。对方马上就接了电话。何斌在简要地做了自我介绍后,询问对方怎么称呼。对方只是淡淡说自己叫霍梅。何斌便将玉镯的来历、自己的祖训、玉镯几经易主的全过程和奶奶的现状一一向霍小姐做了说明。最后说,我知道,霍梅小姐,你的家庭背景很好。我在内地也算是个小康之家,可跟您家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我知道你不缺钱,可我真的需要玉镯了却奶奶的心愿。玉镯现在属于您,我不可能夺人之爱。我提两个解决问题的方案,希望您能接受其中的一个。第一,我付给你100万人民币作为押金,你将玉镯借给我一个月,可以去公证处公证。一个月后,我将玉镯奉还。至于押金,你可以退给我,也可以不退,或者按百分比退还,都行。第二,有劳你的大驾,和我的汪峰经理来一趟西北。玉镯由您自己保管,只要您能来,让我奶奶看一眼就行。怎么样,霍小姐,帮帮忙吧!如果可以的话,我马上让汪峰订机票!

霍小姐说,让我想想吧!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我很乐意帮助你,但我真的很忙。最起码我得给父亲打声招呼吧!

何斌听完,忙说能理解。又说,我不知道奶奶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所以,请您务必行行好,尽快定夺。我们都是商人,也请您相信我的诚意。

霍小姐说,好吧!我告知一声父亲。说完便挂了电话。令人惊喜的是,十分钟过后,霍小姐的电话打了过来。

可何斌一接电话,电话便没了声音。细看时,电话早已没电了。何斌急忙换上备用电池,给霍小姐拨了过去。霍小姐在电话中说她很乐意走一趟西北,以帮何斌了却奶奶的心愿。

之后,汪峰又来电话,说机票是当晚七点半的。

夜深了,何斌家还灯火通明。奶奶已经是第四天没有进食了,真是气若游丝。何斌一家在焦虑中的等待着汪峰和霍小姐的到来。妻子万红和儿子亮亮也连夜赶回何家营了。

远处的山谷里,出现一束亮光。光束沿着“S”型盘山公路急转而上,转弯处射来的车灯,映出何斌焦虑的表情和身影……他一会跑进屋里,一会又跑到打麦场上。这样往返了好几趟。

车灯,越来越近,越来越亮。终于,车停在了何家营的打麦场上,从车里下来的是汪峰和霍梅。

汪峰风风火火地侧着身、拉着霍小姐就往屋里跑。霍小姐不习惯这山村的土路,但还是随汪峰跑进了何家。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审视一下何斌,将那只黄灿灿的玉镯从左手腕抹下,又将慢慢地递到何斌手上。何斌接过玉镯转身在奶奶眼前晃了几晃,然后将玉镯慢慢塞到奶奶的手心,缓缓将奶奶的右手合上。奶奶想举起手来,可又没有力气,那双游离的眼神端详一会众人。最后,落在母亲的身上,凝视一会。然后,她慢慢地、无声无息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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