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选拔:这些书,了解自唐以来人才选拔制度的变迁!钱穆先生在《国史新论》一书中有一篇文章《中国社会演变》,他从士人身份与政府组成分子出身的角度出发,将唐以下的社会称为“科举的社会”。滥觞于唐,定型于宋的科举考试制度,逐渐成为中国社会的一项重要制度。暂且不论目的是什么,通过考试选拔人才的形式可谓贯穿古今。 《国史新论》 隋唐之前,出现过察举制、九品中正制等,但都造成了士族门阀制度的后果,难以筛选出得意的人才。从隋开始,便逐渐废除九品中正制,开科考试。有唐以来,更加完善,以致当唐太宗开科举时,看到新科举子从皇宫门口鱼贯而入,发出“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的感慨。吴宗国所著《唐代科举制度研究》。本书详细介绍了科举制在唐代的流变,涉及考试科目的设置及变化、学校和私学的发展、科举在官员选拔过程中地位的变化,并指出晚唐时期进士家族的兴起和权贵子弟的问题。 唐代科举分为常举和制举,后者由皇帝临时下制诏举行。常举即“常贡之科”,是常年按制度举行的科目。常举主要有秀才、 明经、 进士、 明法、 明书和明算等六科,秀才科后来逐渐废除。相比于之后的宋,唐代科举考试的科目比较多,以明经科为例: “正经有九,《礼记》《左传》为大经,《毛诗》、《周礼》、《仪礼》为中经,《周易》、《尚书》、《公羊》、《谷梁》为小经。通二经者一大一小,若两中经;通三经者大中小各一;通五经者,大经并通。其《孝经》、《论语》并须兼习。” 宋代的科举考试制度更为成熟,宋庭以考试选拔人才,不限门第,加上出版市场发达,教育机会扩大,知识传播日益普遍,许多寒门子弟不论出身,均有机会经由考试晋升官宦,从而使得宋代才是名副其实的“科举社会”。 “起身白屋”的文天祥在宋理宗宝佑四年(1256年)取得考试第一甲第一名进士,名单出自《宝佑四年登科录》 科举的完善使得对教育的需求增长,学校教育也逐渐兴盛起来。梁庚尧在他的《宋代科举制度》一书中讲到,宋代的太学、地方官学接纳了大量的学员,为平民子弟也提供了比较大的入学机会。民间书院更是兴盛,这一时期形成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四大书院,即应天书院(今河南商丘睢阳区南湖畔)、岳麓书院(今湖南长沙岳麓山)、嵩阳书院(今河南郑州登封嵩山)、白鹿洞书院(今江西九江庐山)。这些书院虽然是民间教学活动,但在宋太宗、真宗时期,若干书院也会陆续得到朝廷的支持。《宋代科举社会》 在宋代,科举制度配合着印刷术的推广与教育机会的增加,推动了社会纵向流动的加速,旧的门第消失,新士人兴起。他们成为漫长求学与应考生涯中,极为坚强的一群人。他们往往背负着整个家庭的希望,专心准备考试。有人登科及第,也有人皓首白头单为此耗尽一生,有一则故事,闽人韩南晚年才恩科及第,有人来议亲,他回了一首诗自嘲——“读尽文书一百担,老来方得一青衫。媒人却问余年纪,四十年前三十三。”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当时士人的一种状态。《新教育场域的兴起:1895-1926》 科举制度一直持续到晚清,1905年科举制被废除,新式学堂开始逐渐取代科举制。它的废除一直被视为一个“大事件”,与中国近代社会的变迁有着密切的联系。应星在他的《新教育场域的兴起:1895-1926》一书中,利用法国社会学家布迪厄的“场域理论”分析了科举制废除后各方势力之间的竞争,如传统书院和新式学堂的竞争,新旧文化资本的竞争,乃至知识分子自身的分化。左松涛也在他的《近代中国的私塾与学堂之争》中描写了,私塾与学堂之间的竞争。在这一系列竞争过程中,学堂作为新的文化资本的代表,取得了胜利。通过新教育,以实现开民智、兴民权。作者发现,在新的学堂体制下,学生形成了一种“反体制冲动”,进而与反体制行动合流,推动了社会关系的重新整合。《近代中国的私塾与学堂之争》 在新式学堂中,蔡元培领导下的北京大学秉承“兼容并包、思想自由”的精神,开启了“学术社会”的新风气,他聚拢了各色各样的学术人才,胡适、梁漱溟、陈独秀等,设立了完善的学术体制,加上良好的风气,在北大形成了现代意义的学术共同体,从而担起了学术使命和启蒙责任。民国时期的新式教育尽管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连年的战乱严重阻碍了教育的发展,终究还是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1949年之后,教育才真正实现了更大范围的普及。尽管1949年以后中国教育的真实状况非常复杂,教育体制内依然存在诸多或明或暗的不公平因素,但它却实实在在地改变了国家和地方精英的身份构成。 《无声的革命:北京大学、苏州大学学生社会来源研究1949-2002》 梁晨、张浩、李忠清等以1949年-2002年北京大学和苏州大学学生的学籍卡为资料,分析了中国高等教育在这一过程中的成就,在研究中发现两所学校在实现精英教育生源多样化,给予社会中下层子弟教育晋升途径方面的贡献都是非常突出的,由此认为至少在精英教育领域,新中国成立后似乎确实迅速地发生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无声革命”。《无声的革命》匆忙得出结论难免有失片面,尤其当下高考制度存在诸多问题,考试方式、招生方式、大学扩招、教育产业化、文凭贬值等等问题仍在挑动着人们的神经。尤其在今天,教育在多大程度上实现着社会流动,又在多大程度上实现了公正,或许这还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