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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日本文学中的“病态美” [打印本页]

作者: mghouai    时间: 2015-7-9 19:52
标题: 日本文学中的“病态美”
电影《地狱变》剧照(1969)
什么是日本文学的美?那或许是紫式部《源氏物语》里的“物哀之美”,或许是川端康成在作品中不断表现的艺妓、歌舞伎、和服、清酒、寿司、茶道、祗园会、五重塔、富士山等诸般意象的淡雅玄远之美,又或许是渡边淳一的性爱小说所渲染的阴森离奇、荡气回肠之美……
无法否认,随着现代工业文明席卷日本人生活的方方面面,日本文学的美也开始发生了深刻裂变或转向,“恐怖”、“病态”开始取代传统美学中的“和谐之美”。近现代以来,日本文学作品往往以审美体验的错位与惊世骇俗的强度去挑战人类感官、心理的极限,甚至超越了审美的伦理性,呈现出一种“为了美而美”的高度纯粹性。对美的偏爱一变而为对美的偏执,以一种义无反顾的姿态跌入美的深渊。
在谷崎润一郎的小说《春琴抄》中,佐助恋慕春琴已久,当春琴被毁容之后,他为了实现自己“永不看春琴”的诺言,也为了把春琴曾经的美丽永远留在心中,遂毫不迟疑地用针刺瞎了自己的双眼;而在芥川龙之介的小说《地狱变》中,作为画师的父亲为了画出“烈火地狱”的瞬间震撼图景,不顾及自己心爱的女儿被大火活活烧死……无论是佐助还是画师,都把“美”当成最高的圣物去膜拜,以至于冲破伦理乃至生死的界限,把自己当作活祭品献给“美”的神坛。
国内翻译村上春树作品最力的林少华认为,日本文学的审美意趣来源于日本文化的审美传统,而如果说日本文化对世界文化有所贡献的话,也在于日本文化独特的审美视角、审美表达——用林少华的话说,日本人做什么都喜欢做到极致,他们对美的追求也是穷形尽相、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而中国人的审美则讲求“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与日本人的审美传统大异其趣。
除了翻译村上作品,林少华也曾翻译过夏目漱石、芥川龙之介、川端康成、井上靖、东山魁夷等日本名家作品,他从中体会到:日本文学一方面执着于极致的细节,在瞬间与细微中发现美,另一方面对极致美的追求意味着超出常态,介于“美”与“丑”的临界点,势必产生极致之美、狰狞之美。其实,中国传统文化中并不乏狰狞之美,一进寺院庙宇,四大金刚罗列左右,在美学上就代表了一种狰狞之美,但中国人对美的追求毕竟依循“和而不流”、“怨而不怒”的中庸之道,不像日本人那般极端、那般决绝。
林少华认为《地狱变》就是一个极端的例子。作为画师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烧死,自己却进入恍惚的审美状态,忘乎所以;再譬如三岛由纪夫的《金阁寺》,讲述了僧徒林养贤放火烧掉金阁寺的真实事件,为什么烧掉金阁寺,因为金阁寺太美了,非烧掉它不可!这种思维对于一般中国人来说不好接受,一般中国人认为越美越要珍惜。
换言之,对美的追求可以弃绝任何道德、人伦、世俗的考虑,进入纯粹的境界。
究竟该如何定义日本文学的这种审美特质呢?在斟酌措辞中才发现:“病态美”、“畸形美”似乎程度太轻,不足以传达那种撼动心魄的审美力量;而“变态美”、“残忍美”似乎又包含意识形态的偏见。“极致美”这一概念,好像能够突破以表现形态为标准的文学分类模式,重新衡量这一复杂的美学现象,仍不足以概括日本文学那交织着邪恶与狡黠、恐怖与阴郁、决绝与愤怒、畸形与病态的“无底深渊”。
也许正是因为走近“深渊”而产生了眩晕感,西方人才觉得日本人难以琢磨,正如早年在亚洲传教的科莱沃尔神父在《来自东方的人》一书中所描述的那样:“中国人的神秘就像迷宫,是那种有线索的复杂,只要摸清脉络和‘关系’,他们并不难以理解和相处;日本人就不同了,他们的神秘像雾,也许永远也没办法摸透他们。”

作者: 张钟名    时间: 2015-7-11 19:01
日本国土狭小,资源匮乏,又自然灾害频发,日本人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神经总是绷得紧紧的,难免有些失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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