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朋友,曾有过这样的言论: 中国一定有希望,因为中国有大量的农村、小城镇青年无限渴望城市的生活,他们充满上进心,对未来有期望。他们是这个国家向上发展最根本的动力 。 我和他一样,都是小镇青年。有一阵子,我特别同意他的这句话。我们这些小镇青年、县城青年在大城市里拼命,一方面是想活下去,另一方面,就是想证明自己。这种证明自己的渴望直接变成城市发展的力量。 等到自己在城市里似乎站住脚了,却会在内心深处感到空虚,城市似乎并不能彻底接纳我们。我们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思乡的,但一个可怕的问题马上来临——我们的故乡在哪里? 还是这个朋友,前段时间回自己农村老家,回来之后满脸痛苦,他说那个地方明明就是自己的家乡,但为什么已经陌生了,不再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了。 读《白鹿原》的时候,很多人把这本书当作一个家族的传奇秘史来读,我更愿意在书中寻找自己故乡的样子,一样的北方农村,一样的风土人情。这本书在成功唤醒很多人对白氏家族好奇心的同时,也给我们这样的人一种安慰,陈忠实一字一纸地告诉我们:快来看,这就是我们的乡村,我们的故乡。 有句话说得很煽情:所有到不了的地方都是远方,所有回不去的地方都是故乡。对整整一代人而言,他们的故乡消失了,只能停留在模糊的记忆中,今天的书单是从读《白鹿原》的记忆中来的,用5本略硬但绝对好读的书入手,和我们一起回忆自己的故乡。 01 《乡土中国》 费孝通先生的这本《乡土中国》,是值得一读再读的好书。 很多人谈到中国的农村和农民,特别喜欢张嘴就开始批判,从“国民性”入手,深挖“劣根性”。这种态度也对,只有批判才可能提升改变,但是,如果只是一味批评,不理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可能也只会流于表面。 费孝通先生在这本书里其实只做了一件事:解释中国农民根深蒂固的行为习惯,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学者,应该始终是充满理性的,尤其是人文学科的学者,更应该本着一种理解的理解来看待自己研究的对象。在这本书里,你看到的是一个不煽情、不苛责、不挖苦的学者,他就是想深入我们曾经生活过的“乡土中国”,告诉我们——你的故乡是这个样子的,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02 《一个村庄里的中国》 中国乡村的命运,一直是坎坷多舛的。有人说乡村作为故乡已经沦丧,有人则看到了新的希望,到底是什么样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象。 熊培云的这本书算是小有名气,他用文字勾画自己的故乡,并以此为立足点思考故乡或者说乡村的命运。 这本书里有熊培云自己的人生阅历,他作为一个合格的见证者,在文字中重新构建农村的荣辱与沉浮。用个人的经历带出了几十年来乡村的变迁。 即使最小的乡村,也是历史的一部分,角落的记忆最终会融入大历史的叙述之中。这本书不算一本大书,但一样充满理性、温暖和悲悯,如果一定要给熊培云的作品排序,这本书恐怕是他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一本书。 03 《明清以来的乡村社会经济变迁》 有时候,在乡村住得太久了,反倒无法理解生养自己的乡村到底是什么样子,这时候,我们需要有人跳出固有的感情纠葛,为我们重新描述乡村的样子。 这套书显得略硬,一共三卷,包含了作者关于中国乡村最重要的两部著作《华北的小农经济与社会变迁》、《长江三角洲的小农家庭与乡村发展》以及对当前中国乡村变化的思考。 作者是美籍学者,身份和文化差异保证他眼中的中国乡村是一个客观的研究对象,而不会像很多本土学者提到乡土就有一股难以遏制的感情喷涌而出。 作者以实地调查资料为依据,努力勾画我们曾经生活过的乡村微观的生产实践活动,并从中寻找宏观的经济逻辑。他提出的中国农业“内卷化”或“过密化”,即中国农民同时依赖不止一种生产活动来支撑生活的特征,一直持续至今,这种生产方式在小说《白鹿原》中体现得特别清晰。 04 《中国在梁庄》 有两种人对中国的乡村特别有发言权,一种是在其中生长、深深眷恋乡村的人,一种是对乡村充满感情,时刻关心它的变迁。 作家梁鸿身兼这两种身份,她用自己的脚步丈量了家乡的每一寸土地,用自己的眼睛记录了一个乡村的变迁史,变成了这部书。 仔细读这本书,可以感受到,梁鸿在努力保持平静的讲述,但说的却是故乡正在沦陷的现状——农村留守儿童,农民养老、教育、医疗,农村自然环境,农村家庭的裂变…… 在这本书里,我们能看到很多留在记忆中的人和事,当代中国农民的生存现状在作者的笔下一一显现,这算得上一本很多小人物的“个人史”,也是中国乡村真实的样子,村庄的过去与现在、村庄所经历的欢乐与痛苦、村庄所承受的悲伤,都将慢慢地浮出历史的地表。 05 《如果可以这样做农民》 书单的最后一本,是一本有希望的书。农村是充满祥和和诗意的,因为耕作这种方式本身就是既沉重又缓慢的,而缓慢会带来不同的人生况味。 作者绿妖走访了几十位**农民,探究他们的乡村生活。作者带着很多问题:他们是如何在传统的诗意与现代商业对接的?**那么多小而美的农作物食品,那么多美好的民宿,是怎么形成的?作者把他们的故事与经验朴实而详细的讲述出来。 这本书很生动,但最动人的不是他们的经验,而是他们的生活状态。 农民身份曾经是一种阶层标志,但当他们开始变成生活的创造者,而不只是承受者,当他们的身份更多是一种与土地亲近的职业,农村是否可以变成另一种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