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当当网的新书热卖榜、图书畅销榜上,东野圭吾都分别有书上榜。当然,这对东野圭吾来说,早已算不上什么新闻。话说这几年,中国市场出版的东野圭吾作品已有60余种,其中,仅最初引进他的新经典文化出品的41种,便总计卖出800万册。以至有人断言:这是一场精心打造的长销神话。 东野圭吾一定是现象级的出版案例,不过,若将他的成功仅归结于一场精心打造,未免有点太抬举了营销的魅力。在今天这个时代,营销究竟有多大效果?这几天,坊间热议《捉妖记》《大圣归来》等几部票房大卖的影片,用得最多的一个词,其实不是营销,而是“良心之作”的“良心”。东野圭吾的作品虽然良莠不齐,但他各个创作时期都不乏精彩之作,它们还是担得起良心这个词的。毕竟,出道30余年,20部作品获得日本各类奖项或者成为候补,绝不是简单的营销所能定义的。 对东野圭吾的作品,一位日本读者曾评价说:“它们几乎完全不同,虽然都是那么好看。”好看的推理小说,一定得有奇特新颖的谜题,严密曲折的推理,草蛇灰线的叙事。东野圭吾的作品,说到逻辑之严密,想象之大胆,《嫌疑人X的献身》当是代表,因为一宗被意外发现的男尸,天才数学家与大学物理学家久别重逢,斗智斗勇,设下谎言、盲点、心理交锋等难题……无不令人瞠目。然而,东野圭吾似乎并不满足于图穷匕见似的解谜,有时他故意把谜底透露,却又出人意料地把故事荡开去。比如《红手指》,看上去就是一个浅薄而愚蠢的犯罪:一个学生把小女孩给掐死了,然后,他的父母处心积虑地要包庇这个孩子,这个一开始就知道凶手是谁的故事,最后的悬念却落在你的逻辑之外。 不过,在我看来,东野圭吾的妙处更在于能够突破推理,洞彻人性,掩卷之后,仍让你沉思,所谓弦外之意。 善恶有时不过在一念之间,而恶之花之所以蔓延到不可遏制,一定有恨的土壤让它滋长。“有些人一辈子都活在太阳的照耀下,也有些人不得不一直活在漆黑的深夜里”(《白夜行》),那些在白夜里行走的人,有谁在意过他们的苦苦挣扎?东野圭吾赋予笔下人物以怜悯之心,也借此把深深的疑问投向社会和人性。 东野圭吾的小说常常触及善恶的灰色地带。他的笔下不乏因“非正常状态”而走上异途的人物,善与恶并不总是两极,《嫌疑人X的献身》里,石神对邻家母女的忠诚守护,《魔球》里未谙世事的少年球手与养母、兄弟之间的亲情,常常令人对结局惋惜不忍。 有意思的是,侦探和侦探不一样。比起卷福这个神探夏洛特,东野圭吾笔下的侦探加贺看上去既不潇洒,也不是天才,更不能像卷福一样,见人一面,便可啪啪如竹筒倒豆一样,将你的老底兜出。加贺就是一个普通人,他的破案方法可以说是“苦逼”型的排除法:所有的事情他都要查,不厌其烦,通过层层剥洋葱似地排除无关,直至最后水到渠成,逼近谜底。 其实,加贺的形象,是不是也带了点作者自身的影子呢?在写作上,有时东野圭吾和加贺一样也是相当执着的。在自传里,他透露为写《天空之蜂》,取材用了三年,写作又用了一年。看完《使命与魂的尽头》,你会怀疑,他不是毕业于理工科,而是医科。这些题材相当专业的故事,却入情入理,原因或许便在于,他不是在电脑面前,而是在犯罪现场推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