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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人依旧》淋漓尽致呈现读书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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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人依旧》 姚峥华 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 钟叔河亲自题写书名,马家辉伉俪作序。资深阅读周刊主编姚峥华以好友视角描写相知多年的书人。谈笑中敏锐观察,下笔时细腻真诚,活灵活现李长声、欧阳江河、祝勇、绿茶等知名书友的故事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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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笔素描,漫谈国内名书人;细节重重, 有书便是好风景。《书人依旧》是姚峥华《书人书事》、《书人小记》的延续,这一次,她写的是熟悉多年的老书友,只用言谈举止、眼神动作,就把人呈现得活灵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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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当年鼎盛的天涯读书板块,到如今担任主编多年的阅读周刊,姚峥华因书结识了李陀、李长声、欧阳江河、祝勇、冉云飞、绿茶等等著名书人,一起谈天说地,遍访好书,便有了这本《书人依旧》。姚峥华文笔以小见大,细节重重,只用言谈举止、 眼神动作,就把相知多年的这些知名书友的故事与生活呈现得活灵活现。诚如马家辉所评:“小姚眼下, 人脸便是好风景, 而好风景里总有好日子, 我觉得, 主要因为执笔者有一副好心肠。”
作者简介
姚峥华,《深圳晚报》阅读周刊主编,多年来浸润书海,与众多著名书人、出版家和书评人以书结友。
《书人依旧》是姚峥华《书人书事》、《书人小记》的延续,这一次她写的是熟悉多年的老书友,只用言谈举止、眼神动作,就把读书人的生活呈现得淋漓尽致。
从当年鼎盛的天涯读书板块,到如今担任多年的《深圳晚报》阅读周刊主编,姚峥华因书结识了李陀、李长声、欧阳江河、祝勇、冉云飞、绿茶等等著名读书人,一起谈天说地、遍访好书,便有了这本《书人依旧》。
《书人依旧》由马家辉和张家瑜联袂作序推荐,前者以男人的视角“看姚”,后者以女人的视角“姚看”……
看姚
■马家辉
我有个不知道算不算是“陋习”的习惯:尽量不看不读不听涉及我的电视节目、电台广播,或采访报道,无论它是专访,或仅仅谈及我,哪怕是只言片语,可避则避,免被干扰心情。只因既自卑复自大,若说的是我的负面,难免生气,总觉受到误会与委屈,若是表扬,却又常嫌不够,总自觉有百般的好而未受到正视肯定。我真变态。
但我读了小姚写我的《细节马家辉》。
那文章,收录于她第一本书《书人·书事》,文内谈了我在深圳、台北、吉隆坡的行走动态,既名为细节,写的自然是细节,写我的言写我的行写我的婆妈写我的粗爽,我读了,如揽镜自照,朋友的眼睛就是镜子,而镜子里贯注了真诚的关心。所以我读得开心也放心。那绝非传媒记者或主持人为了采访而采访的浮面记录,而是一位好朋友——有幸认识的好朋友,在几场缘分里得以一道出游的好朋友——在结伴谈笑吃喝过程里的敏锐观察,若非有一双敏锐的眼睛,或若欠缺一颗好朋友的热心肠,不可能写出这么细腻的细节。的的确确,我第一次读到自己的细节。
那本书里的其他文章,正如姚峥华的第二本书《书人小记》的其他文章,亦如第三本书《书人依旧》的其他文章,尽管不名细节,实则细节重重,无论写谁,男也好女也罢,都是细节,言谈举止,眼神动作,该过滤的都被小姚过滤了,该留下的也都留下来,所以把人呈现得活灵活现,如工笔素描,于小姚眼下,人脸便是好风景,而好风景里总有好日子,我觉得,主要因为执笔者有一副好心肠。有人是因懂得而慈悲,小姚也许是因慈悲而懂得,故抓准了笔下人物的温暖和善,而又扣紧书本与书写,在书的世界里,我们没有好坏,有的只是各种处境和各个抉择,如得其情,哀可以是喜,而喜是更喜。
这本书里写的几十位人物,我并非通通有缘结识,但就我所曾接触的或熟络或生分的朋友而言,读了,确实如见其人,小姚把他们的细节送到我的眼前。19 世纪的美国画家惠斯勒画出了伦敦云霞雾的浪漫与悲哀,那是伦敦的细节,他把它带入观者眼里,所以王尔德说,在惠斯勒以前,伦敦没有雾。不知道有多少被姚峥华写及的人物有类似感觉,觉得终于被她写出了细节?至少我有。
在姚峥华下笔以前,马家辉没有细节,在她下笔之后,细节处有了马家辉。我不可能不感激。
姚看
■张家瑜
我们都小姚小姚地这样叫她,初识时,是因为她的先生胡洪侠和马家辉及杨照以兄弟相称,于是,家眷们自然也偶在聚会时见面聊天。
小姚是个娇美的南方美女,皮肤白晳,发长,总是穿着裙子,戴的那黑边眼镜我估计是为了显稳重。我老想若她摘了眼镜肯定就是个爱玩的小姑娘。
小姚不多话,谈的都是家常事,记得那次我的新书在深圳书城有个活动,她就负责接送,轻柔的嗓子,说的都是好听的话,像“我听你和马大哥说的话,就觉得马大哥好关心你”。因为她看的人与事都好。
或许就是一放一收,大侠豪放,身边就该有个沉稳的伴,大侠在那次书城活动主动为我吆喝,要签书的读者排队,大领导顿时变成小警卫,那是朋友之间的义气,而小姚,也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呢。后来,小姚悄悄地出书,那一两年,三人组,常要到各地打书,有时我们也跟着,依然是大侠的酒后粗豪的笑声和小姚的低声细语,她把书送上,过了一晚,早晨在一起坐车时杨照说起看了一晚她的书,侃侃而谈其中的人物,原来,小姚小姐默默耕耘,出书出得最迟,却最令人惊艳,那手笔,把她在茶余饭后,杯酒交欢之际,一把捉到的那些书人的气韵与神情都如晤如见地送到我们面前。不吹捧,姚小姐关于所有作者记述,是写人物的最佳范本,她洋洋洒洒的文字既有一种幽默俏皮,也带着对作者的尊重与庄重。引述的作者文本,是真的看了书做了功课的。她写梁鸿与阎连科的往来,同是河南老乡,前两年阎生了场病,在医院休养,却还是照样写稿。梁说:“这样生病养病中,如果高效,还让不让人活了?”引句特有趣。
她写女性,颇有味道,写山东画报出版社副社长徐峙立,开场就是花,就是植物和一切美的事物。她笔下的女子,都被这只娇俏的眼睛凝聚成一股美好的力场,各个都多情、敏感而且皆是好女人善女子。她书中的人物,一被点名叫唤,大伙儿如一片片纸人,她呼口气,立即生灵活现,是小姚的笔,将他们的神气精神,都细致描绘。
最令人惊喜的是,那一文学圈,千丝万缕,如大幅织锦,她写书人,而书人自亦有其书写之人,那等如呼亲唤戚,南北西东的文学场子,这小姚小姐竟然都打通打透,有些不识的,经她介绍,想看看作品;有些相识的,看了更觉得小姚的入微,在这永远当自己是主角的世界,有一个善在旁聆听及默默观看的小姚,她总是明白自己,不亢不卑,而悄悄地记录。
别看他们两口子,次次在宴会厅举杯耍乐,不管做主人做客人都不冷场,但私下,两个人都是书痴,我揣想,一回到家好似两人马上如超人变装,一刹一屋沉静无声,各据一隅,看书写字,谁也不干扰谁。
有小姚插的香花,在屋子里弥漫着和书香一样,舒适合宜的气氛,一如女主人。
书摘>>
与梁鸿的近距离接触
有一类人特别朴实,只要看上一眼,就可以毫无保留。梁鸿大概属于这一类人。
这种毫无保留,可以到私密的生活:
“家中水管爆裂,不得已租间小房子生活。一张桌子,娘俩各占一角,抬头看专心写字的小儿,越看心里越美。这是我儿呵。连挤柠檬汁都挤得那么帅,背影都这么销魂,吃芒果头发都能飞起来。”
“又是难舍难分儿子的小表哥走了,坐火车回老家。儿子在家,泣不成声。悲伤而绝望地看着我,说,一看见西客站的金顶,就想哭得要命。这才发现,从儿子房间,可以看到西客站的圆顶,金光灿灿的。此时,正躺在俩人一起找寻的帐篷里,对着虚空中的小表哥说,今晚可不挤了,但是我又很难受。”
她把这些归结为“论大龄母亲的失态”。
面对儿子,梁鸿很柔软。面对朋友,她也同样温柔。在北京有个小圈,她称为“女人群”,是一些有趣的可爱之人——徐晓、崔卫平、李冬君、庄秋水……“愉快的中午和下午,饮美酒,赏才艺,谈美色,我们是好色的一代女”,庄秋水图文记录她们的聚会盛况。这种聚会,不经常,但也不间断。
她像是个天之骄子,人见人爱,于是可以任性地调侃自己:“在看一个稿子,这样描述我,‘宽厚双眼皮,慈眉善目’,尤其是还有‘略显粗犷的五官’。我哭了,还做不做小伙伴了,这么真实不留情面。”
看到她写孙仲旭,“清晨起来看到新闻,震惊不已。仲旭和我同龄,又同是邓州人。2013 年在广州学而优店做《出梁庄记》活动,第一次见到他。聊起我们各自出生的村庄,我去过他的村庄。我们又聊起我书中所写的邓州方言,吴镇熟悉的标志,真是一见如故,亲切万分,还相约同回邓州喝胡辣汤吃板面。当时只感觉他沉稳,略微内向,并无异状。走时他送我他翻译的怀特的《从街角数起的第二棵树》,飞机上看了一路,极喜欢。去年他和另一译者的争论让我看到他执着坚守原则的一面,但这应该是热爱生命和生活的表现。谁能说得清,人有多少矛盾和痛苦深藏于心。”想不到他们竟是正宗老乡。孙仲旭与我们是天涯论坛的书友,早在二十一世纪初,大家经常泡在网上,指点江山,各抒己见,他当时开始尝试地翻译一些文学作品,慢慢地竟译起了《1984》,并请我们当第一读者,试读作品,提出意见。后来随着论坛式微,泡网热度消减,大伙儿四散,尽管不常联系,却能在微博微信上互相得悉消息,也不觉得疏远或陌生,不料坏消息传来,让很多人震惊和扼腕。
2015 年5 月,梁鸿来深圳做讲座,大家得以在尚书吧相聚。那天,雨下得很大。梁鸿从宝安凤凰书院赶来,在书城里迷失了方向,一顿好找。尚书吧老板文白把书城里所有关于梁鸿的书都一扫而光,望着柜台上高高的几摞书,梁鸿也客随主便地签上名,并为尚书吧题签“崇尚读书,热爱自由”。她总是谦虚,说字写得不好。
又不是书法家,文章写得好,就行。
她海量阅读,“选了近一个小时,这两本,作为旅途读书。都是读了N 遍的书。细思原因,里尔克拥有一种将细小万物内倾化和情感化的能力,而本雅明能够用复杂关系的思维穿过事物达成一种形象的逻辑。”一本是本雅明的《启迪》,一本是里尔克《马尔特手记》。
她写梁庄,4 年内接连两本《出梁庄记》《中国在梁庄》,为梁庄立传,替梁庄小人物鼓与呼。
人们把她列入“非虚构”,似乎在讲一个新的文体,这个文本介乎文学与纪实之间,以田野调查和民间叙述方式交叉行进,横跨了社会学、历史学、人类学等多个领域的方法论和问题意识,并称之为“第四类写作”。其实这一概念早被西方文学界所引用,因其特殊的叙事特征被誉为新的文学可能性。
梁鸿说,她写《出梁庄记》时,根本没想到什么“虚构”与“非虚构”。
尽管到处做讲座,谈故乡,讲梁庄,聊得她甚至起生理反应了,但她始终清醒:“无论是梁庄,抑或吴镇,与其说这些是乡村调查与乡野叙事,毋宁说是一个归乡者对故乡的再次进入。它是一种展示,而非判断与结论。或许我所能做的只是一个文学者的纪实,只是替故乡立一个小传。因为我熟悉的这一切,很快将会消亡。而对于正在成长的孩子们来说,我所谓的‘现在’与‘丧失’,正是他们的故乡。”
湍水,在梁鸿的书中多次提及。正如她的自我反思,时刻不停。故乡的湍水在她心中一直流淌——小时候,她和伙伴们踏着这条河去学校;中学时代,她会逃课对着湍水发呆一整天;《中国在梁庄》出版后好评如潮,登上中国各个十大好书排行榜,她同样“奔”向湍水,在河边一遍遍寻觅答案,那是一种“难以摆脱的失败感”……这条河,也一次又一次地隐喻于她的文中,“个体在这个深渊河流中不挣扎,就认命,内在的存在感没有了。个体对其自身的漠视,也包含了外在的悲剧,但最终是个人的悲剧。”
她会经常发问:语言的通道何其艰难,一想到还在陈词滥调的泥淖中挣扎,就有点绝望。
在什么样的时间内,死亡成为一种存在,生者只是苟活?
一种事物,一类形象,某个人,存在与逝去都毫无意义,只是在时间和空间中无意义地漂流。但它还在,始终都在。它让人绝望,但又成为念想,成为生活还在继续的一种象征,提醒着我们对时光流逝和生活常在的熟视无睹。
梁鸿因梁庄成为知名作家、三农专家、社会观察家……
她还说,想想个人其实起不了什么作用,这挺惭愧的。
她的无力感,感染了所有人,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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