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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人》永远的异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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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23 17:57:44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异乡人》永远的异乡人
异乡人(村上春树:无论置身何处我们的某个部分都是异乡人 )
感动百万读者,著名文学翻译家、学者林少华先生年度散文巨献。也许流泪 也许叹息 也许顿悟 但你无法无动于衷。

编辑推荐

推荐一  
    看书的时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也许流泪 也许叹息 也许顿悟 但你无法无动于衷。

推荐二
     你从哪里出发?又要到哪里去?
     身心安顿处,即是故乡。

内容推荐

如果你置身人群之中,却不时产生疏离感与孤独感;如果你身在故乡,却不时有心灵漂泊之感;如果你正在异乡,感觉孤立无援、无所凭籍……《异乡人》是一部让你停下来,重新审视自己与世界之间关系的书。

在《村上笔下的人生最后24小时》中,作者提出:“假如人生只剩24小时,假如你我将在24小时后从这个桃红柳绿莺歌燕舞的世界上消失,那么你想做什么呢?”

《故乡中的“异乡人”》:是的,我有可能正在成为之于故乡的“异乡人”,成为亲人中的孤独者。抑或,故乡的某一部分正在化为“异乡”。

《旅游:寻找失落的故乡》:之于我,青州之旅并不仅仅是寻找故乡、寻找庇护童年的“周庄”和自己,也可能是在寻找身为都市异乡人的当下的自己。

《落叶的文学性》:一片树叶的飘落绝不是无意义的,而同整棵树的生命密切相关。正因为一片树叶上有诞生与衰老,树才得以一年四季生生不息。一个人的生死也关系到整个人类。毫无疑问,任何人都不中意死。珍惜赋予自己的生,同时珍惜别人的生。而生完结时回归大地,应该是一件幸事——这与其说是我观察院子树上一片树叶获得的感悟,莫如说是一片树叶向我静静讲述生死轮回的真谛。

在《慢美学或美学意义上的慢》中,作者提出“慢定能产生美学,产生另一种美,甚至产生爱。”
作者简介

林少华   著名文学翻译家,学者,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兼任中国日本文学研究会副会长、青岛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著有《落花之美》《为了灵魂的自由》《乡愁与良知》《高墙与鸡蛋》《夜雨灯》《林少华看村上:村上文学35年》。译有《挪威的森林》《海边的卡夫卡》《奇鸟行状录》等村上春树系列作品,以及《心》《罗生门》《雪国》《金阁寺》《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等日本名家作品凡七十余部,广为流布,影响深远。

摘自《 异乡人 》
前言
永远的异乡人

家乡,故乡。他乡,异乡,异乡人。

家乡、故乡谈得多了,这回说说异乡、异乡人。

我是在半山区长大的。无日不见山,无山不见我。自不待言,我见的山或见我的山,大多是山的这边,山那边平时是看不见的。于是我常想山那边有什么呢?尤其远处一条沙石路从两座山头之间的低凹处爬过去的时候,或者一条田间小路蜿蜒伸向坡势徐缓的山冈的时候,我往往产生一股冲动,很想很想顺着那条路一直走去看看山那边到底有什么:杏花环绕的村落?垂柳依依的清溪?村姑嬉闹的田野?抑或牛羊满坡的牧场?这种山那边情结促成了我对远方最初的想象和希冀,悄然唤醒了我身上蛰伏的异乡人因子,使我成为故乡中一个潜在的异乡人。

后来我果然奔走异乡,成了实际上的异乡人。迄今为止的人生岁月,有三分之二流逝在异乡的街头。那是毫不含糊的异乡。不是从A乡到B乡、从甲县到乙县,而是差不多从中国最北端的白山黑水一下子跑到几近中国最南端的天涯海角。你恐怕很难想见四十几年前一个东北乡间出身的年轻人初到广州的惊异。举目无亲,话语不通。“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此乃地理上、地域上的异乡人。

若干年后我去了日本。不瞒你说,较之当初的广州,异国日本的违和感反倒没那么强烈。这是因为,粤语我全然听不懂,日语则大体听得懂。甚至五官长相,日本人也不像广东人那样让我感到陌生。然而日本人终究是日本人。语言我固然听得懂,书报读得懂,但对于他们的心和语言背后的信息我基本没办法弄懂。五官长相固然让我有亲近感,但表情及其生成的气氛则分明提醒我内外有别。何况,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日本的主流媒体就已倾向于数落中国的种种所谓不是了。对此我能怎么样呢?我能拍案而起或拂袖而去吗?于是,当对方希望我作为专任大学教员留下来时,我婉言谢绝,决意回国。挪用古人张季鹰之语:“人生贵得适意耳,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此乃族别上、国别上的异乡人。

返回故国的广州,继续在原来的大学任教。也许受日本教授的影响——日本教授上课迟到一二十分钟屡见不鲜——和教授治校环境的潜移默化,回国上课第一天我就满不在乎地提前五分钟释放学生跑去食堂。不巧给主管教学的系副主任逮个正着,声称要上报学校有关部门,以“教学事故”论处,我当即拍案而起,和他高声争执。加之此后发生的种种事情,我的心绪渐趋悲凉,最后离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广州,北上青岛任教。青岛所在的山东半岛是我的祖籍所在地。尽管如此,我也似乎并未被身边许多人所接受。就其程度而言,未必在广州之下。这让我不时想起自己译的村上春树随笔集《终究悲哀的外国语》中的话:“无论置身何处,我们的某一部分都是异乡人(stranger)”。换言之,在外国讲外国语的我们当然是异乡人,而在母国讲母语的我们也未必不是异乡人。当着老外讲外国语终究感到悲哀,而当着同胞讲母语也未必多么欢欣鼓舞。在这个意义上,我可能又是个超越地域以至国别的体制上、精神上的异乡人。

现在,我刚从文章开头说的我的生身故乡回来不久。也是因为年纪大了,近五六年来,年年回故乡度暑假。那么,回到故乡我就是故乡人了吗?未必。举个不一定多么恰当的例子。某日早上,我悲哀地发现大弟用名叫“百草枯”的除草剂把院落一角红砖上的青苔喷得焦黄一片,墙角的牵牛花被药味儿熏得蔫头耷脑。问之,他说青苔有什么用,牵牛花有什么用,吃不能吃,看不好看!悲哀之余,为了让他领悟青苔和牵牛花的美,为了让他体味“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的诗境,我特意找书打开有关图片,像讲课那样兴奋地讲了不止一个小时。不料过了一些时日,他来园子铲草时,还是把篱笆上开得正艳的牵牛花利利索索连根铲除。我还能说什么呢?这里不是日本,不是广州,不是青岛,而是生我养我的故乡……还是村上说得对——恕我重复——“无论置身何处,我们的某一部分都是异乡人”,纵然置身于生身故乡!换言之,不仅语言,就连“故乡”这一现场也具有不确定性,或者莫如说我们本以为不言自明的所谓自明之理,其实未必自明。

但另一方面,这种故乡与异乡、故乡人与异乡人之间的重合与错位,这种若明若暗的地带,或许正是我们许多现代人出发的地方,也是我出发的地方。我从那里出发,并将最终返回那里。返回那里对着可能再生的青苔和牵牛花回首异乡往事,或感叹故乡弱小生命的美。

其实,我为这本小书取的名字就叫“牵牛花开”,并为之沾沾自喜。不料编辑宋迎秋女士看稿时敏锐地嗅出了牵牛花和非牵牛花背后的某种疏离性,并将疏离性视同异乡人元素,建议改为“异乡人”。妙!于是我趁机写出上面这些或许多余的话来。至于这本小书中是否真有一个“异乡人”隐约出没其间,那只能由各位读者朋友判断了。但无论如何,作为书的作者,我都要由衷感谢您肯把这本小书拿在手里。不但我,责编迎秋——我的故乡人——想必也会感谢。

林少华
2015年9月19日灯下于窥海斋
(时青岛海雾乍涌星月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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